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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田弹簧机械转载: 现时代官场现形记两篇
来源:本站时间:2012/5/14 9:23:34

一、领导们与家人的苦衷
 
官太太

有人说,全世界最痛苦的人是中国的官太太——明明有很多钱,但是不敢用,暗自在极度的满足中心花怒放,可是在公众场合却拉着一副丧家脸——装穷,就和装B的鸡一个德行。
  
如果官太太谈到钱,那是绝对的矛盾:你看今年把我穷的........ 想换个灯都没钱换,这沙发也这么旧了........ 孩子上学真费钱........ 老人的病没钱看......... 一直想去西藏,就是没钱去........ 房子都住了十几年了,唉 ......... 和她一起交谈的妇女只能听着,因为这些话的后面意思很明白:你们他妈的算个屁,我家里的钱都堆成山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们乖乖地把钱往来送..........  
你看看和官太太交谈的妇女们的脸——就像被抽打的猪肝,勉强褶皱出笑意,但是让人恶心。 哭笑不得之间,只能强作同情状,还不能过了——绝对不能弄成真同情,因为人家根本不是要你真同情,你算哪根葱呢? 人家只是要你随声附和,而已。 这里面的意思很复杂,全在表情和语言的安排之间啊!!
  
中国的语言的容量和表情空间真是太大了, 事情也复杂的无法说清,实质全在话外........... 你必须要反着听,顺着说。 绝对、严格地反着听,讲究艺术地顺着说。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领导的老婆如此,领导们就更难了——在单位、在公众场合大谈特谈政策,他们的唾沫全部浪费在这上了,在私底下全部在算私账。 我经常看见不同领导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表情呆若木鸡,乃至于有人走近了,还半天不知道,后来我才发现他们原来在算私帐。
  
我真的很佩服他们,刚刚离开鸡以及鸡一类的女人、刚刚走完一单大的私单,可是在讲政策的时候,立刻换上了正义、清廉、为民、好学的脸谱,好像从来和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绝对地服了。
  
我经常觉得,奥斯卡的金像奖应该给这些领导颁一些,好莱坞明星比起他们,演技差的远了。 他可以对你流淌着伤心欲绝的眼泪而将匕首刺进你的胸膛;可以微笑着将你踹下永世不得轮回的悬崖;可以像豺狼一样凶残地撕咬;可以像温顺的绵羊一样面对上级;可以像脱衣舞娘一样低贱;可以像站街女一样兜售;可以像黑曼巴一样出击。可以在无影无踪之间出卖、可以制造迷雾而脱身.........
  
除此之外,就是背诵报头——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伟大旗帜、与时俱进........这在开会的头半小时会用的。 至于半小时以外,领导们一般不擅长——强要说的话,一般语病和漏洞很多,但是你不能笑,世间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听领导放屁,还不能捂鼻子,fuck。
  
领导一般有高文凭,你仔细一调查就明白了。 他们每年会到市里、省上、乃至于中央学习几次,不过去的话,重点不在学习。 因为前天晚上,他们要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拜会领导、或者金屋藏娇,所以上课学习的时候就“假寐”(语出蒲松龄的《狼》,原语“一狼假寐”),这当然是在养精蓄锐。
  
可能我见闻浅陋,我几乎没有见过领导的能力有多强的,毛泽东当然不说了,那是在战火中涌现的,朱镕基也不说了,他是清华的骄子。 我亲眼见过的领导小一点,但是副省级也有,他们首先语言漏洞百出、语无伦次,至于专业你去掉他们的头衔就会发现······一般有博士、硕士头衔的领导,是相反情况,首先基本的语言关就初中没有毕业。

记得几年前,我大学毕业到市教育局报到,专门把自己大学时发的两篇论文拿出来想让我们的正高(正教授)级别的市教育局崔局长过过目,结果他当场读错三个字后,然而学术的讨论还没有开始,他随即让我先出去,因为进来看似一个为了孩子而来的畏畏缩缩的有点钱的人,手里提着一个鞋盒······

然后我又去了区教育局长李良荣那儿,这个人是从镇长调任局长的,内在水平更在崔局长之下,但是官腔那比省委书记都大,形象方面:背头、180的个头,200斤过的体重,气质方面:一副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李元霸气概。我给李局长说,我们大学的院长说让你慎重考虑我的去向,结果人家当场喷出一句:“陕师大不管我教育局”,我哑口无言了·····原来人家在这个世上,只认区长和区委书记两个人·····别的应该都用孔方兄说话的······

我当时的综合条件在要分配的人当中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去了最边缘的山区,我一直想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原来分配的基点根本就不在学习情况上,而在鞋盒里或者招呼之间。

人家主管领导的一个岗位要么换多少钱,要不换个什么关系(同级或上级的关系,富豪的关系),低于这个关系和钱的,你其实早都已经出局了········

补充一点,就是这两位局长决定,从07年之后,所有出去上研究生的教师,工资立刻停发,说是拿着市上和区上的钱上完学都不回来了······好像比自己给老师开工资都情节严重。

出来上研这些人一般都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再从父母那儿要钱上学,于是很多人都就不出来了,从事学术研究的路从此断掉。

还有些人毅然出来了,然而他们走过的路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困窘。

我一直想请问这两位局长,即使研究生毕业不回来,那不还是在中国吗?难道定西市和安定区的钱不是中国的?难道你们二位是诸侯王?你们都坐着几十万的越野车,我想光车的养护费和司机工资都够十个研究生的生活费了。李局长,光你的局违反国家规定弄的教辅读物的钱····

这些研究生他们在外边吃的啥、做的啥,多么艰难,你们知道吗?就在那一年,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镇长一年贪污500万,这直接够100名研究生所有上学费用了。

我在此提议所有这些年受害的出来上研究生的人肉这两位目前都已经离职的局长有没有贪腐的内幕。

有朝一日,我会当面请教这两位局长——你们这到底是为定西市节约钱,还是要阻碍国家的人才培养? 愿他们长寿能等住我。  
我们的国家,自己从理论上讲说是全世界最为公平、最为理想的国家。 1978年以前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当然除过眼界封闭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贫富差距不大。
  
1978年之后大家眼界开阔了,贫富分化了,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意淫和自慰。所以大多数人觉的现在........ 莫名其妙 。
  
  
原先的领导们一般对于到口的肥肉会来者不拒,但是这几年由于反腐的力度加大,领导们在收礼方面也与时俱进了,一般小打小闹绝对不收——除非那人是死在钱上的严监生。 他们现在来大的,一年弄一两次——瞅准时机下狠手,一次至少数百万、上过千万、上亿。 除此之外,他们是一副清廉、乃至于“裸官”的形象。
  
裸官就是在国内“穷”的连房子都没有,“为了”人民,而直接住在单位宿舍,再穷就是卖掉裤子不能上班了,目的就是更隐蔽地弄钱——暗地里钱财源源不断地流向国外,一有风吹草动,就直奔机场,绿卡早已齐备,等纪委的到场,人家也差不多到了国外的家——通常是豪华别墅。
  
所以,当领导很痛苦,说话要虚实相间——真心话是绝对不说,每天要几副脸孔活着,心底的东西要隐藏的无影无踪。 在该下手弄钱弄权的时候,绝对不能心软,不该要的时候,要比包公都义正词严。 要有亲民的形象,但是背地里一定要对人民心狠,因为不恨的话,对上级和自己就有伤损。
  
我经常觉得,你准备要当中国的领导,就得先准备不是一个人才行——没有人的脊梁、没有爱心、没有感情、没有标准、没有善恶、没有真诚、没有脸皮、没有自我............
  
但是,两样东西必须要有: 厚和黑——脸厚心黑。 据说最高境界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无形无相,这可是庄子的境界啊!
  
当然大多领导只能做到次一级的境界——厚如城墙、黑如锅底。
  
............
  
有人说,人最缺什么就炫耀什么;人最多什么,就努力地隐藏什么。这在中国的领导身上体现的太淋漓尽致了,他们努力地示穷,因为自己太富;他们极力地炫耀自己博学和有才,因为他们最缺少这个。
  
暴发户也是这样,穷惯了,一有钱就赶紧炫耀自己的钱——豪宅、豪车、一掷千金,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收敛起来,转而炫耀自己的文化底蕴和书香门第——给自己家里弄些人文社科方面的名著放在精美的书架上,养点兰花、君子兰、盆景,在卧室摆放一个铜鼎,在大门上开个小门,一般还有字画,你千万别笑,他们的字画很可能是真迹!但就是把东坡、摩诘一起请来捧场,只会徒增笑耳!
  
军队和地方的区别


我家的亲戚当兵的多,他们的家庭也并不富裕,所以,无一幸免地被逐个掏空了。 转个一级士官需要六万,越往高越多,可能四级这些需要二三十万,由于不是很光彩,他们不愿说,但是我根据他们家的支出情况,感觉得到。
  
好像到处都这样,军人和军人家庭都知道,心照不宣,但是价码基本统一。 弄什么事情是什么价码,在部队听说是标明了的。虽然部队上的待遇远远高于地方,一方面让军人觉得国家对自己是恩惠又加,一方面也让你慢慢把钱向高层集中——流向真正的实权人物那里去,比如谷俊山那些人。

最终肉烂在锅底里。性质和地方一样。
  
军队这样还好一点,直接! 让大家明明白白地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那个钱,就拉倒。 你花的是钱,心不会被反复折磨。 军队就是军队,直来直去!钱就明晃晃地堆在桌子上,事情第二天就有分晓。 爽快, 赞一个。
  
不像地方的所有单位领导,明明是要钱,但是推三阻四,似要非要,琵琶犹抱,就像要出嫁的大姑娘:心里笑着、脸上哭着,脚往外走着、手把家人拉着。
  
我自己几乎没有大事要央求领导他们,但是反反复复多年,也深得体会这里面的真情。 地方就是地方,不爽快,不直接,让你自己猜度,自己算清楚——值不值,觉得值当就来。

  
于是,到最为关键的时候了——决定送不送?送的话怎么送?

二、送。
  
从选东西到送到手,这中间完全是一场战争啊! 你好不容易买了和要办的事情对等的礼物,然后是过去,这一路上就和余则成一样,到楼下按门铃,通常是半天没有回音,这是人家在想是谁?干什么? 而这段时间对你来说,也是最担心的时间,一秒慢过一年呐! 半天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谁啊? X书记或X长在家吗,我来看看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

你绝对不能在楼下站着喊我要办什么事情,那绝对回你一声“到单位说”,你就已经挂啦,有在整个小区这么喊的人吗?你以为这是军队那种直来直去呢? 这不摆明陷我于不廉吗?
  
等待这段时间,你要耐心,这是领导在权衡,在回忆。 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楼门会猛地开了,领导住的一般高,所以上楼的时间正好留给思考你见面怎么说,有的人太紧张就在楼道里像迎接检阅一样练习上了,领导的老婆、家人上下楼道,看见你还在那像模像样地练,人家就像看耍猴,唉!
  
终于鼓起八辈子的勇气挪到防盗门前面,你再次按门铃,凭着直觉,猫眼里面有人在审视,那一般是领导老婆、或者领导本人,你要看似“无意识”地把手中的礼物动动,让人家能在猫眼里面看清楚。你绝对放心,领导和老婆对于礼物了然于胸,人家看一眼你的脸就都能明白你要办什么事情,提着大体多少的礼,你提着鞋盒之类的东西,那就绝对是现金或贵重品。 据说两位领导太太在猫眼后面连续扫描了十几位上门送礼的人,并打赌看谁通过猫眼看礼物看得准,结果丈夫官小的太太败下阵来,想来也是,人家丈夫官大就收礼收的时间长、收得多,经验这些当然远远多于官小的太太。
  
然后又是一段审视与思考的时间,如果你幸运的话,门就会开了,而这时的你已经身心俱疲了! 然而正戏才刚刚开场,所以你必须再次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能一进门就瘫在人家地上。
  
领导家一般会有一个漂亮的妙龄小保姆,情况不明,和领导老婆或者在美丑上完全相反、或者二芳斗艳,总之相映成趣!但是绝对不能死盯着不放——不要忘了本质工作。

领导的家里可能会是你觉得一点儿也不豪华,乃至于有点朴素,这就对了,豪华的那是老板,领导怎么能豪华呢?不是还有“裸官”吗,基本连住房都没有,老婆孩子在国外,你要送成去单位宿舍的了! 但有一点你放心,领导的钱比老板要多——多少个老板倾其所有、挖空心思地伺候着一个领导。
  
终于进入正题了:
  
你说给人家送个烟酒什么的,还可以用礼尚往来之类的言语搪塞一番,说麻烦您了! 领导连自己带老婆都赶紧说不要紧、不要紧,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生气了,然后是用力地推,你要更加用力地放,说不定需要迂回一下,让他们推个空——你跑过去放在茶几旁边的地上,然后跑出门去——就像抢亲一样,而他们则在嘴上还在絮絮叨叨,说你太见外了、这算什么啊什么的,这些话你别管,你要注意听人家说不说我给你尽力办,是爽快还是敷衍,如果很虚——必须得补礼。 如果人家没有跟出来把你的烟酒放在楼道里,说明已经基本答应了,最多你再补点就ok了;如果确实不要,放在楼道里,那你至少要掂量一件事情——东西太薄了,你把我当要饭的呢?你需要再次掂量自己要办多大的事情,送多大的礼,不行先赶紧把被扫地出门的东西自己偷偷揣上,那状况比偷人还像偷人,在狼狈下楼的时候,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水火失禁了。但是必须重新打起精神,第二天赶紧补上说不定还来得及,第二天去的时候,要用完全和第一天不相干的事情来说话,就是要装作昨天没有被扫地出门过! 程序大体和第一天一样,但说话的技巧要求更高,同时对于良心和脊梁的伤害更大。
  
这样到领导家里和去单位找,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到家里领导终于不再讲政策了,在单位的话,那政策就把你讲晕,今年中央要怎么怎么、省里又追加了什么什么政策,咱们市的情况是........ 总之就是你回去吧。
  
但是到家之后,由于有货做保证,领导就开始扯闲蛋,你也不要太说要办什么事,若隐若现地提提就ok了。 扯几句就走,不要赖在那里,人家还有下一单生意呢? 如果楼门铃声又响了,那人家全家都会不高兴的,原因自己想想吧! 对人家的牌坊和生意都有影响啊!
  
整个过程,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和恋爱上床一样,领导人家是女方,处处站在主动地位,送礼的人要小心翼翼、强作推心置腹状,浪漫加温柔,但是没一丝一毫实在,全是在虚无处用力,只要一个东西实就行了——就是礼,现在一般都是卡,或钞票,或者真金白银。 也就是嘴上不能说上床,但是心底里要坚决地上。 你稍有不慎,人家就会娇嗔、发火、“生气”,你又得费一番周折了。 你要会客套、会哄人家开心,但是东西绝对不能虚了。 该做的人家绝对不会少做,不该做的拿钱再请人家做。
  
唉,此种玄妙、曲折不亲历何尝体会呢! 出人家楼门的时候,虽然有人家终于收下了的快慰,但是另有一股酸涩冉冉升起,冰火相交与心,那是比打翻五味瓶都难受。 你仔细感觉一下,自己的脚步虚实不明,原来脊梁已经处于似折非折的半衰竭状态!!!
  
·······
  
一般看的长远的人,办完这一桩事情,就已经给下一桩在提前铺路,而脊梁还硬——没有完全折掉、或者目光短浅的人只能在下一次事情中再次故伎重演、乃至于故地重游啊!!
  
给自己的事情送完,给儿女的事情送,儿女争气还倒罢了,如果不争气, 心里的酸楚又多一份况味,等儿女长大了,自己也就距离大限之期不远了!
  
·······
  
回过头来想想,还是怀念部队,直来直去,明明白白,不用让人挖空心思、强作笑颜、推三阻四,你就是婊子,我就是嫖客,比这立起牌坊卖的痛快一点,对心和脊梁的折磨和伤害至少小一点·······
  
部队人家就是明打明地卖,有的在立交桥下卖,有的在火车站旁卖,有的在天上人间卖,很清楚、很明白,也很直接。 最可气和最他妈反感的就是立起牌坊卖的地方领导,暗地里往死卖、卖的昏天黑地,面子上绝对没有卖过!
  
有什么你说嘛,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当事人呢?
  
所以在军队还好,在地方,你就别有事,只要稍微有点事情,你就准备在极不情愿、身心俱疲中演一次吧。 但是中国这么多人大多数不在既得利益集团里面,又怎么能没有事情呢??? 事情又怎么会少呢???
  
唉,可怜的老百姓呐!! 有的还以给人家送过、被人家玩过为荣!真就是就是阿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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